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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21 00:13:12| 人氣9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棋魂〉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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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正下著雨。

進藤一直到結束今天的棋賽後,背起背包走到棋院門口才發現這件事情。

他考慮了五秒鐘,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要衝入雨中之前,卻發現一把折傘突然出現在眼前。

「是你啊…塔矢。」進藤接下傘。「你怎麼還在這?你不是中盤就獲勝了?」
「我如果不早點出來,你這笨蛋一定打算淋雨衝回去吧。」
「嘿嘿。」進藤不置可否。
「今天要去碁會所嗎?」
「當然!走吧!」
進藤撐起傘,向著塔矢笑得燦爛。而塔矢則只是微微一笑,打開自己的傘,與進藤並肩行走。

這對於他們是再平常也不過的日常,無論有棋賽與否,總是會在碁會所理所當然似的看見對方,然後開始針對當天的棋賽討論,或者就直接在棋盤上較勁起來。
然而大部分的下雨天裡總是會發生例外,原因在於進藤經常會忘了帶傘出門,往往就這樣淋著大雨回到家裡,一身濕透的他自然不會想在雨天出門,因而形成只要是下雨的日子,碁會所那角落的位置就只剩塔矢一人排著棋譜的狀況。


「啊,進藤棋士,真難得會在雨天看到你呢。」櫃台小姐市河接過進藤的背包,笑著說。
「多虧了塔矢的傘啦。」進藤有些難為情地說,然後跟其他幾位常客簡短的打聲招呼後,便跟著塔矢走到平時的位置。

「不過你今天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幫我帶傘啊?其實我就這樣衝回家也沒關係…」雖然會無法與塔矢下棋,又很狼狽就是了。


然而塔矢並沒有回答他。
他想起昨天晚上同樣也是一個下雨天,一如他預料地進藤並沒有來碁會所,反倒是沒有棋賽的蘆原職業棋士為了打發時間,跟自己下了一盤棋。

『總覺得…小亮今天似乎比較沒有衝勁呢。』
『咦?』
『啊,別誤會,我當然知道你很認真在對弈,這局棋也下得很好;』蘆原看見塔矢疑惑,甚至帶點驚慌的表情,連忙解釋。『只是…該怎麼說呢…就好像你為了什麼事情而感到失落一樣,但你今天的棋賽明明贏了不是嗎?』

『蘆原先生,冴木先生來找你囉。』市河走到他們的身邊道。而往門口一看,確實看見同為職業棋士的冴木正站在那裡,並往自己的方向稍稍微笑點頭做為問候。

『抱歉啊小亮,我得先走了。我剛才那些話別放在心上喔,這盤棋真的很好,謝謝你。』蘆原笑著對塔矢又道歉又道謝的,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往門口走去。而塔矢並沒有漏看,蘆原對著冴木那更為燦爛而幸福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那笑容的感覺與自己記憶中的相互重疊,塔矢的腦中竟猛然出現進藤的身影。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成了習慣嗎?塔矢不禁這麼想。而看見對方就感到開心的心情,似乎也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然形成。


「塔矢?你在發什麼呆?」
「不…沒什麼。來下棋吧。」塔矢回應,並對進藤露出發自內心,愉快的微笑。

---

隔天棋賽結束後,天氣彷彿跟前一天如出一轍,又開始下起雨來。

這一天的對弈進藤比塔矢還要早結束,因而塔矢一走到棋院門口,便看見進藤拿著昨天自己借他的傘,看著天空等在那裡。

「你站在這裡幹嘛?」
「啊,塔矢。」進藤聽見對方的聲音,轉過頭去。「本來想今天把傘還你的,但又開始下雨,我又忘了帶自己的傘…」
「…你是笨蛋嗎?有傘幹嘛不用?」看見對方一臉苦惱的表情,塔矢忍不住吐槽。他打開自己的傘往外走去,而後聽見進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說誰是笨蛋——」接著便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嘴起來,一如他們平常的相處模式。
又一次,他們並肩一起走到碁會所。


而這梅雨季就這樣持續了好一陣子。

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什麼,記得帶傘的日子總是剛好遇到比賽或活動而無法碰見塔矢;或是遇見了塔矢,卻忘了把傘帶來歸還;要不就是像現在這樣的情況,進藤再次地只記得帶塔矢的傘卻忘了自己的,又剛好下著雨,只好繼續拿著塔矢的傘。


「…那把傘乾脆送你算了。」經歷多次無奈的狀況,塔矢在雨中這麼說。
「我只是忘記了,一定會還你的。」
塔矢聳聳肩,表示對於進藤的宣言不以為然。事實上,他倒覺得說不定就這樣一直忘下去也不錯。自從把傘借給他之後,在下雨天裡和自己一起到碁會所的機率提高了許多。

---

「小亮最近看起來愉快許多啊。」

某次研究會結束後,塔矢行洋門下的眾人正在閒聊當中,緒方突然丟出了這句話。

「啊?我本來就…」
「我記得你以前一遇到雨天就有點鬱悶,我還以為你討厭下雨呢。」
「哈哈,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呢?」蘆原笑著接續緒方的話題。「一遇到下雨才會發生的好事之類的。」

塔矢的腦中不經意地浮現過去幾天與進藤並肩走的碁會所的畫面,然後淺淺的笑了出來。

「嗯,或許吧。」

「說到好事,蘆原,最近常看見你跟冴木走在一起啊,你們不是競爭對手嗎?」
「有什麼關係嘛,緒方先生。我跟他是好朋友啊。」蘆原哈哈大笑。「況且小亮還不是經常跟進藤走在一起。」
「做為棋士本來就有許多以棋會友的機會,沒什麼不好。」坐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塔矢行洋開口,眾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他們都是因著圍棋而認識,從以前到現在,塔矢都相當感謝能有這樣的緣分,讓他在人生當中,能夠因為遇到這些人,而經歷許多溫暖、快樂,以及各式各樣不同的事情。

當然也包括了進藤光。

那麼進藤又是怎麼想的呢?會不會跟自己一樣,因為遇見了彼此而感到快樂,甚至為了能看見對方便覺得滿足。
塔矢忍不住這麼想著,而不可否認的是,他期待那未知的答案是肯定的。

---

梅雨季還沒結束。

塔矢一走到棋院門口,又看見了等在那理的進藤,而對方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

「塔矢!」一見到對方的進藤開心喊道,手上拿著兩把傘。「我去買了把折傘,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模一樣的…嘿嘿,終於可以把傘還你了。」
「幹嘛一定要買一模一樣的?」塔矢接過傘,邊問著。
「總覺得用習慣了…哈哈,」進藤笑著說:「習慣這種東西真可怕啊,好像沒有用跟你一樣的傘、沒有跟你一起走去碁會所,甚至只是幾天沒看到你、跟你在一起,就渾身不對勁,好像生活中少了什麼一樣。」

塔矢愣愣著聽著進藤講出的一字一句,而後輕輕笑了出來。

原來根本就一模一樣啊,對彼此的制約。塔矢心想。不需要擔心什麼,就這麼相信吧。相信自己以及對方那逐漸產生的情感,然後盡情享受在這之中所帶來的快樂與滿足。


「我們走吧。」

塔矢對進藤說,然後一起撐起那一模一樣的傘,並肩往碁會所方向出發。

帶著一模一樣的感情,並肩朝著未來行走。

台長: MEL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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