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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1-19 11:41:44| 人氣1,08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灰色地帶 《戰地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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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摩‧李維（Primo Levi），1919年出生的猶太裔義大利人。在其「滅頂與生還」裡理性的內省了其在奧玆維玆集中營親眼見證的總總事憶。在那個對猶太人來說可能是史上最糟的年代，他沒有同他人一般選擇以「受難者」的普遍姿態憤喊；而決定努力走向「誠實」。

觀看「戰地琴人」之前，我實已讀有不少相關影評。大致所得到的，也就是一些模糊性，讓我不知好在哪裡但也沒什麼缺點的評價。但反而我更想看了，因為當人無法透過一些科學分析式的詞彙述說對某事某物的確實評語，這就表示了該事該物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強大「感受性」。

普利摩‧李維使用了「灰色地帶」這樣的一道詞語，對應人類「私我」部分的道德曖昧，甚至不吝以自己為例：某回他在同伴的飢渴注視下，飲盡了僅剩的存水，終其一生這陰影一直隨著他不離去。

史普爾曼，一個站在任何層次上皆有瑕疵的猶太鋼琴家：他沒有加入反抗軍組織、也沒有與家人同往集中營接受大量的勞役或者默默等待殘酷命運的到來；幸好他亦拒絕成為猶太警察（這些人比起納粹有時要更殘忍得多）。他的命運像是摻雜了更多幸運；朋友的眷顧，費心安排，以及鋼琴家的身份。尤其後者，更讓他在遇到看來比較像是被迫上戰場的德國軍官卻未被處死，反倒陸續的獲取了食糧，直至大戰結束。

1984年4月，普利摩‧李維墜樓身亡。他生前擔心的（這份擔心亦為其自殺原因之一），是未經大戰的下一代對他們的嚴酷遭遇感到不解甚至不在乎的冷漠對待。也許對於歷史人類總是這樣：自己未親身經歷便不相信，或生「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偽樂觀。所以人類總是一再重蹈覆轍，歷史遂理所當然地也一再一再重演。

看完「戰地琴人」之後，我想起「滅頂與生還」，想起普利摩‧李維。他們都有一雙乾淨的眼睛與誠實的內在，人類世界最罕有的珍貴性格。普利摩‧李維說了這麼一段話：「我們僥倖能活過集中營的這些人，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見證人。這種感想，儘管令人不甚自在。卻是我讀了許多受難餘生者，包括我自己所寫的各種記錄之後，才慢慢領悟。多年以後，我曾重讀自己的手記，發現我們這一批殘存的生還者，不但人數極為稀少，而且根本屬於常態之外。也許是運氣，也許是技巧，靠著躲藏逃避，我們其實並未陷落地獄底層。那些真正掉入底層的人，那些親見蛇蠍惡魔之人，不是沒能生還，就是從此啞然無言。」

我慢慢回想這段話，在史普爾曼的樂聲中。

我要檢舉
台長： 吳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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