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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2-26 20:20:34| 人氣6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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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是記不住路名的。不駕車,由著公車或捷運任意在台北地圖上劃過,遊走。在那之外我走路,以車站為起點,再回到那車站或另一個車站。所以不記得那些縱橫的街道。於我,它們自存在起,就消失了某部份的意義。
我尋找的,不過是迷失中的一個相似,肖像的記憶,儘管只是片斷的。幸好人的腦子還能自行拼裝,於是某些相似或關聯性的片斷便串連起了。情感,經由相仿的堆疊到模擬虛造,再注進情緒,便成了真實的一種。比如藉由兩個地方都有的一棵樹,致使原本該有的分屬,因那份情緒的投射而模糊了。
所以,我記得的永康公園旁的街道,和仰德大道岔進華崗路的小徑重疊了。起因於我的獨走。它們也許有著相仿的環境,大片大片的林蔭,矮矮的屋舍,遮去了附近的高樓;遮了,你以為沒有,以不視來作為逃避。那時成天窩在住處,因為極少出門,於是原本該要慣走的華崗路便也只是購物後的回程之道。只成為經過,不具佇足的理由,就連往來過路的行人,也都忽略了。同樣的情形在永康,頂多只是稍為愣在街心。
我討厭單獨行走的情緒,總是紛亂雜沓的一堆記憶湧上。就像花腔女高音的歌唱,一旁樂隊華麗地伴奏,整個的是那麼輝煌,可是她聲音裡最單純、原始的那個孤獨清苦,你是否聽見?
不過還是另外有一點不同。永康公園周遭是熱鬧的,也許還因為盛名的芒果冰所夾帶來的人潮,人更多了,使得原本顯得老暮的公園,慢慢活過來。
不過關於我的獨走,並不意謂非得是一個人的。
那時我在華崗路上猶豫。眼前就是界線。公車站牌設在仰德大道上,跨出一個彎兒便會是不同的世界。我將赴一個長久夢寐的約。那簡直是個夢,一踏出公車就載我走了。但究竟踏出去的那一步真是踏進夢裡嗎?抑或害怕一踏出就夢醒了?然而再有意識人已在永康街上。那裡喧鬧。已經很夜了。趕在更深的夜之前,我赴了約。
公園的樹葉開始掉落。但落得不多。
其實我的記憶重疊了,所以讓我對你撒了謊。我其實是在淡水一家冰店吃芒果冰,可是卻總以為是在永康,總以為我們走進公園裡,坐在樹下吃冰,看晚,彷彿那兒才有一種美、一種浪漫。滅絕的。所以關於清晨裡37゚C的溫度便同時也是最後一次感覺了。我的心理喜歡玩開始等同結束的遊戲,然而它偏不肯承認自己的孤寂,也許,在性格底下,我們往往潛藏著一種執拗,不信、也無關命運。緊緊抓住牽引記憶的繩,奮力攀爬,不惜去扭曲纏繞,以為這樣多少可以讓自己上昇;或是在某處攀駐,紮根。以為只要有心、只要努力,就能獲得。那時阿姨告訴我,最終我們都會忘記那第一次,甚至初吻或僅只在記憶裡的溫度,也都一併抹去。我在心底憤怒阿姨的狠,點得那樣明白。於是掩去真相,以為那故事是阿姨自身的,受傷的人總「有感而發」。只是,(笑笑),清楚自己老不記教訓地從小地方去愛人:一個眼神都將會是一次痛。所以阿姨拿那話勸我,並冷冷的在沉默之後補上:「他不適合你。」所以就只能壓抑地讓它漸漸消失。若是問起,我會這樣敘述──「喂,你在幹嘛?」我在電話這頭問。──而這就是開始,也是結束。
所有的故事。
不過,關於永康公園,我要告訴你的不只是這樣一個片斷。關於名構之的,延伸,往前的永康街的一切。不過這課題太大,不從歷史來看,那麼我看見的而要告訴你的又是什麼?我必須省掉很多的可能的麻煩。在那裡總是黃色的,因為燈光的顏色,所以有一種暖暖的西式味道的幸福。是西方特屬?反正看見黃色總要覺得幸福。對其所以有著溫度「暖」的聯想,或許是因為火,火照明;或許自太陽,儘管是熾熱的白,可總認為它該是深沉卻又亮眼的一種黃(也許我們忘了,白才是一切顏色的最終,包容,熔化所有,並吞噬);或許,甚至因為那鵝鴨小雛,一種源自母性的,尾隨緊跟的呵護,並在春光中,悠游。有那份悠閒。人一閒,感覺便都出來了。不能責怪情感的多事,多半因為它們,世界才定義、造就出來。永康街上有許多美味的吃食賣館,同樣的,那原本老夕昏黃的剪影,貼成了背景,然後灌注新鮮的活力的血,便青春了。讓人覺得那是一個用錢去消耗、堆砌的地方,它的好在於不是消費的罪惡,反倒有種救贖的英雄氣慨。另外關於這塊地方,它有一種特殊的觀察視角,便是從西南方向,即二百一十度角切入,以3D立體環繞,由俯瞰轉為平視;然後往東走十度,你會發現在黃色燈光下托映的古色,以及樹葉掩去的喧囂。(不過當然,你所取的景,是在掩飾下的靜。)在這樣的獨特中,它默默地奠基一種霸權,溫柔而懾人。在這個台北城市,充滿了文化,各類的。在永康這兒,偏屬,如前所提,是關於吃食,古老,卻精緻,而細緻中帶一股鄉味。它以最基調的誘惑來復甦,奮力站起,然後拱成一道昂然的坐臥之姿,泰然而慵懶。我認為它很喜悅讓人看見它最好的一面,就像呈現於餐桌上的是道鮮美的佳餚,豐盛,但你可能看到的許是廚子的用心而絕不會是辛勞。並不是刻意隱去,而是沒必要非得讓人看見。
而因為它的燈光,使得它的白天似乎靜止了,儘管那步移的人群的動,葉片的落,看起來都比靜還靜得逼真。它是如此的默默,推移了時間,只為了把所有的精力等在夜晚的時候全部釋放。在那一刻,它大刺刺地活了起來。誠如我對永康頻頻使用的幾組詞語:「燈光」、「黃色」、「溫暖」,「老去」、「活過」與「力量」。那是對這個地方的直截印象。
地方,關於它的躍出,彷彿因為這樣一條街道而盛名,彷彿因為那盛名的一條街道,成為圓心而統蓋了周圍。它不斷延伸,蛛腳地尖豎,高聳於其它。然而我不記路名,所以我隱去了路線,知道城市有這樣一條街道,但不知在哪兒,無法尋找,縱在其上亦是不知。所以總說:「我並不知道那裡怎麼去。」因為,它夢一樣地出現,而後消失,因為,它刻意隱在某個地方,某個不再碰見的迷地,因為,它許是捉弄人,讓你再踏進去,已然千年。人的情感,往往遵循意志,可偏又往往違拗了它。有些人說慣了「不顧一切」、「永誌不渝」,以為它會是那麼重,重得有力量,才發現它根底裡的脆弱。不過,這些這些的諸多情感,是無關乎一條街道。一條街道不會有情感,它只是那麼單純地,存在。
於是如你所見,因為一條街道,讓我想起了我的故事,如同我説的那些言詞,只不過是些片斷。然而我的記憶,竟就是由它們構成。

台長: ㄚ達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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