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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05-17 07:30:27| 人氣19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和平鄉自由村的重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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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正是山的孩子
有天,當你們下山
來到城市來到鷹架上
來到礦坑來到辦公室
你們將和不同語言的人
不同習慣的族群
不同膚色的人群
共同生活
請永遠記住,緊緊地
記取山的教誨
好讓島嶼每一個角落
矗立著一座座
英挺的山
摘自瓦歷斯‧諾幹《山是一做學校》

山,對原住民來說,就像是母親一般,孕育了原住民特有的山林文化,長期守候台灣山林的原住民,就算是遠離故鄉到都市工作,山上的部落永遠是心中最大的慰藉;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不但震垮了部落的房舍,也改變了部落與山林的關係,面對無情的大自然變化,山上的部落岌岌可危,遷村已經成為他們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位在大安溪畔的三叉坑,是個大約四十戶人家的泰雅部落,強烈的地震,把附近的山給剝了皮,部落所在的河階地也嚴重滑動,放眼望去,盡是殘破的房舍及扭曲的道路。族人們在較高的地方用帆布搭起帳棚,幾天來的連綿細雨,使得帳棚裡顯得相當潮濕。「我們三叉坑真的很嚴重,這塊地大概沒辦法再住了!」正在忙著搬家具的林木貴,是少數房子沒有全倒的住戶,不過面對土石流的威脅,他心裡有數,就算房子修好了,還是必須要離開他們辛苦一生所建立的家園。
在鄉公所工作的林光田,訴說著三叉坑的命運,他說,三叉坑是從上面的雙崎部落過來種香蕉的,以前原來是工寮,久了之後就在這裡定居,形成現在的部落。「那時候雙崎都還是用竹子搭的房屋,三叉坑就用紅磚蓋新房子,可以說是大安溪沿線最漂亮的部落!」從林光田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昔日三叉坑輝煌的年代,不過很快地,雙崎改起了一棟棟鋼筋水泥的透天厝,相較之下,三叉坑變成了老房子,如今這些紅磚屋在地震中幾乎全毀;至於曾經盛極一時的香蕉,也因為橡皮蟲肆虐而走下坡,雖然後來改種梨、橘子、梅子,但是隨著成本增加,經濟狀況始終無法改善,一直到現在改種甜柿,原本以為今年應該可以有好收成,沒想到就在採收前夕,發生這麼一個大地震,果園垮了,一年的期待全都泡湯。
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部落,就這麼毀在百年的大地震,老人家心中的失落感並非年輕人所能體會,提到遷村問題,對部落的老人來說,有分難以割捨的感情。「有人說希望遷村到后里台糖的土地,但是到平地去,我們要靠什麼生活?」習慣山林生活的老人家,對於山下有著莫名的恐懼。「我們希望在部落上面一塊空地,重新建立新的家園,我們可以蓋成兩樓的別墅,每戶前面都有花園,就像日本北海道那邊一樣!」林光田興奮地描繪部落未來重建的藍圖,不過想要在原地附近重建的夢想,恐怕很難實現,在農委會公佈的土石流危險區中,三叉坑已經列入名單中,裸露的岩層,隨時可能威脅部落的生存。
同樣面臨威脅的雙崎部落,是個擁有三百多人的泰雅部落,地震發生後,靠近大安溪的斜坡,被切成垂直的大斷面,停車場四輛轎車全都墜入河谷,部落的活動中心以及自由國小老師宿舍吊在懸崖邊,隨時有掉落危險;如果地層繼續滑動,整個部落都將掉入大安溪中。「我們還是希望能在原地重建啦!畢竟我們還是習慣山上的生活。」自由村的吳進祿主任,說出老一輩族人的心聲,他說,很多人地震後到外面去避難,待了幾天後,最後還是陸續回到部落。
一位住在雙崎的阿媽,雖然暫時遷到新社的中興嶺營區安置,但是卻一天到晚吵著要回部落,家人勸她路上那麼危險,落石隨時會把路堵住,但是阿媽堅持要回家一趟,「我的雞已經好幾天沒餵了,我一定要回去餵雞!」還有不少老人家,不管年輕人如何勸說,告訴他們留在部落有多危險,他們寧願死在部落也不願到外面避難,甚至把原本到外面安置的婦女和小孩全都叫回來,「如果不回來的話,以後就不准回到部落!」老年人的想法,有時讓年輕一輩無法理解,也使得部落裡面因為安全與重建孰重引發爭議,甚至分成兩派人馬。
不過想要在原地重建,面臨的不可知因素實在太多,雖然部落希望政府在大安溪的邊坡建坡崁,並且把道路移到河邊,增加部落重建的腹地,但是一方面技術和經費是一大問題,真正能夠達到多少效果也是一大問號。目前部落和政府都在等待學界進行的地質調查報告出來,如果這塊河階地真的無法再居住,遷村是唯一的選擇,不過要離開這塊祖先的土地,對老一輩的族人來說,絕對是強大的打擊,對部落的影響,更是深遠。「原住民長期生活在山林,發展出一套特殊的山林文化,這是原住民賴以維生的依據,如果在考慮遷村時只是單面解決住的問題,這絕對是對部落文化的一種摧殘!」住在雙崎的作家瓦歷斯‧諾幹,對於遷村有著深切的擔憂,因為一旦草率遷村,將造成文化上的割裂,「像是當年住在石門水庫的泰雅族人,政府為了蓋水庫,把部落遷到竹圍海邊,整個部落從此崩解。」
對於政府可能會選擇什麼樣的地給自由村,瓦歷斯抱持保留態度,「好的地大家都在搶,怎麼可能輪得到原住民?林務局願意給的地方,恐怕也是一些沒有價值或是被部落視為不宜居住的地。」瓦歷斯對於部落裡有些人存著災民心態,只等待政府來替他們解決問題感到憂心,「部落重建不可能只靠政府或民間單位,最重要的還是靠自己重新找回部落的記憶!」
對於中年以上的族人來說,小時候和父親一同上山打獵的經驗,是生命中最美好的記憶,「尤其是黑夜中,獨自一人面對山林的恐懼,讓我對山充滿了敬畏!」從事歌唱工作的路亞,對於第一次與山林接觸的經驗記憶猶新,「如果我們離開了山,如何讓下一代得到山的教誨?」這種失根的恐懼,對老人家來說,更是感到憂心忡忡,對部落來說,遷村是件關係未來的大工程,除了生活上的適應、工作型態的改變、文化上的割裂,以及部落精神的傳承,種種因素都在挑戰部落的存續,不過長期處在弱勢的原住民,面對這麼龐大的問題,顯得無奈且無力,每天望著即將崩陷的部落,不知未來在那裡,政府緩慢消極的處理態度,讓住在帳棚裡的族人們每天生活在恐懼中,也許要等到土石流把部落淹沒時,才有人發現,原來他們的憂慮是如此迫切而真實。

台長: abu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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