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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15 08:37:40| 人氣5,23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乘著光影旅行」紀錄片&《乘著光影旅行的故事》-姜秀瓊、關本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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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4.4)
「乘著光影旅行」紀錄片
空氣此時凝結了,停止了
什麼樣的心情,為影片中的光影、文字感動
李屏賓感慨的言詞,詩意的敍事,帶領我們閱讀他的影像
人是需要感性的,擴大是為了生活的線條豐富
我忍不住的暫停、倒帶、重放,逐句的寫下文字

李屏賓,影像詩人,一個攝影師的紀錄片,藝術的表達、延伸
我想,以後在看電影時有不同層次的想念

翻閱《乘著光影旅行的故事》一書,一定要先看「乘著光影旅行」紀錄片
才能比較懂得文字中潺訴的光影,其背後的深意
在此刻跟著時空去飛翔~

春天,清晨的路上,小葉橄仁換了新衣
空氣中飄著花絮,以為是蒲公英
直到枝頭泛橘的木棉花,點著頭竊笑著
仰頭,透過光線婆娑,提醒了存在
如李屏賓說,很好的東西在那邊,很好的光在那邊,你沒看到就沒有了!

在我不懂的領域有如此精彩的人生
「乘著光影旅行」紀錄片&《乘著光影旅行的故事》
生活美學累積著~


(邊看,邊記錄,訴說的悸動)
*你不觀察光影,你永遠不容易掌握到好的光影。
這些東西就是這樣,你不關心它,它不會是你的。

*李屏賓喜愛陶瓷,很多顏色是從那學來的。
既使是老東西,洗刷出來的顏色,這跟攝影其實是很像的

*人的工藝技術、生產設備、人的概念跟以前不一樣了
缺少了一種東西不見了,人
人不見了
我希望再把那些真實光影跟人物放在一起
有時候一種味道其實是在,生活中常會感受到
所以我希望把我認識的,我知道那些光色,
儘量在影片不同的場景裡,能夠拿回來~

*光影是需要天時、地利完成,生活中自然色的捕捉
沒有了。調整。天天是好天
沒有陽光。拍風。風是很有情感的,百年大樹搖曳在風中
順應。宿命

*我跟侯導合作的開始,讓我認識到一個東西:『感覺』。我以前只是在拍東西,只是在拍什麼畫面,只是在拍什麼動作,但是沒有想過『感覺』這個東西,這種感覺每天都在,只是你不知道怎麼運用在鏡頭上,因為侯導,我有機會接觸這層面。

*十年青壯年在香港,對我是一種蛻變,
成長之後,反省之後才有,我現在的自由、寛廣的態度跟接受力

*在黑色中看到層次。紅色的華麗。
找尋,怎樣為電影增色彩,怎樣讓色彩合適故事,
怎樣變換色彩不讓色彩那麼沈悶

*工作中重要的事,注重事物的本質,跟所有東西是互動的關係
就像風,又像蘆葦,他不是一顆挺直的樹,而是隨風改變
非常靈活,我想這是中國文化的精神

*常常我拍戲,很少為光感動,因為光是我做的
常常是因為光擺在那裡以後,演員的表演會讓你感動。
打光本來就是一個燈就打完了,但演員的動作造成這些光影變化,
那光就有生命了。

*在我們表演的時候,光色陪伴著我們,鏡頭像在傾聽我們的表演
給我們推動力,當下所流動的情感,就這樣被抓住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做到的。-演員 romain duris

*很少看到那麼多棵樹在一起……「興奮」
中國字的「道」上面二點就是陰陽,每一個植物的生長都是兩片葉子
它都沒有發現我們在拍它,不停的跳,興奮到不行
(他拍下葉子自然隨風擺動、說話、興奮、跳舞,因你的靠近而停止)

*每一次工作的期間,是很長時間凝聚在一種痛苦裡面
其實是很孤獨,常常有些事情,沒有一個說的對象,也不好說,也說不清楚

我常常在想,很多地方我都去了,但都是在拍攝,是在痛苦中度過
但那些痛苦,其實都蠻值得,因為都留下一些影片,一些畫面,
一個記憶,讓你看到那個時候很多事情

時光流逝,人事已非,生命還有希望,一點點光。

*拍電影的人,看電影的人,都在旅途上
一個回程,一個正要出發,當光束掠過頭頂,
一明一滅的光是無法停歇的旅行,人生遺我的一塊碎片

*在刹那之間,突然更清楚明白看到一道真理
原來我們心中最關注在乎的事情
是親人的安危,家人的平安是如此平常
他每天都在那裡卻一直被自己忽略
家人啊!這是國家文藝獎,給我的另一件重大收穫
(ps.得獎時在外地工作,20幾通的電話,在短短幾分鐘,想到的是家人的安危)


*姜文,拍「太陽照常升起」酒泉沙漠踫到大暴風雪,李屏賓一句天賜的,轉念,就豁然先拍吧。
從陽光普照,夏天經過,下過雪,下過雨,最後又回到原來的天候,結果大家對那場雪印象特別深。
姜文發現,李屏賓能夠使氣氛和集體有種穩定性。也看出一個人的魅力。別看他鬍子拉渣,黑不溜秋,心卻很細。手很巧,文采很高,寫的一些文字詩行可讀性很高。

*「戀戀風塵」這片的精華,在於時光流逝、景物依稀、人事已非。在九份山城發生這些事情,圍繞的光影,有時間的感覺。想要一個留白,想用鏡頭當語言,表現一些意境、心情,或一個景況裡的氣氛
一個片子還沒有拍,已經有結果,那些結果都在不同的地方等著你
有時會陰錯陽差結果改變或什麼,但是都在,或者你沒有看到
很好的東西在那邊,很好的光在那邊,那個位置是這樣,你怎麼用它
那都在,你沒看到就沒有了


 

「乘著光影旅行 DVD」

攝影可以留住什麼?電影要帶我們到那裡?人生還可以走出怎樣的意義?

他永遠往前跑,一秒二十四格,是李屏賓的步履節奏。沒有戴上翅膀,卻?著他的眼睛和心靈上路,追趕快要流失的光色,變換成每個導演的意像,每一個觀眾的心聲。

我們緊隨他匆促晃蕩的身影,去拾回每格底片夾縫間,遺落下的記憶碎片;找到了他留給台灣影像的情感歷史。然而最後卻發現:一切叫人動容的不僅只是光和影,更有風和人,以及離開電影院後,那回家的路。

榮獲12屆台北電影節 百萬首獎、最佳記錄獎
榮獲2010台灣國際紀錄片、雙年展國際長片競賽獎優等獎
入圍46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年度台灣傑出電影  


 

Focus Inside:《乘著光影旅行》的故事
Focus Inside Mark Lee: Adventures in Life and Photography
作者: 姜秀瓊、關本良/企劃、導演、拍攝,漫遊者編輯室/編撰

我拍攝畫面的時候,
只是想表現一個景物依舊、時光流逝、人事已非
生命還有希望,一點點光。

—李屏賓

  攝影可以留住什麼?電影可以把人帶到那裡?人生還可以走出怎樣的意義?紀錄片《乘著光影旅行》如此提問。

  李屏賓,一位深受侯孝賢、王家衛、陳英雄、是枝裕和等中外導演信賴的攝影大師,從《策馬入林》、《童年往事》、《戀戀風塵》,到《海上花》、《心動》、《花樣年華》、《不能說的祕密》、《空氣人形》等影片,都可見到他精心設計捕捉的畫面。如果說,電影是一種光影的藝術,攝影師正是掌控影像魅力的巨匠,賦予現實詩意的眼光,讓我們驚喜、沉迷、感動。李屏賓入行三十年,從來不是鋒芒畢露的性格,始終要求自己在工作上思考與冒險,逐步建立獨樹一幟的風格、從台灣電影圈發光到世界影壇。

  兩位導演姜秀瓊、關本良,花費三年時光,隨李屏賓的工作行程踏過台港中日美挪威,走訪李屏賓與他的工作夥伴、家人,剪輯成90分鐘的紀錄片《乘著光影旅行》。全片呈現這位攝影師匆促晃蕩的身影,幫觀眾拾回每格底片夾縫間,遺落下的記憶碎片。我們遊走於電影世界的真實與虛幻,親見李屏賓如何以他的眼睛和心靈,追趕快要流失的光色,變換成每個導演的意象,每一個觀眾的心聲。在光影之外,我們還瞥見李屏賓細膩的情感、對命運的謙卑柔軟,與他長年離家對親人割捨不斷的連結……

  《乘著光影旅行》讓我們用嶄新的角度認識電影和攝影師,由兩位導演取得的豐富訪談內容,重新改寫架構而成的這本圖文書,企圖更深入描繪李屏賓鏡頭內外的美麗與哀愁,更翔實地呈現他的技藝與生命歷程,感受一個電影工作者、一名職人的美麗視野,同時也是一位男人的不平凡心靈。

作者簡介:姜秀瓊

  台北藝術大學電影創作研究所畢業。自大學參與演出《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後,隨楊德昌、侯孝賢等導演從事多年電影幕後工作,逐步展開個人的編導創作之路。作品包括紀錄短片《ㄋㄟ ㄋㄟ》(2004)、電視電影《艾草》(2008)、劇情短片《跳格子》(2008),皆獲多項國內外獎項肯定。《跳格子》就獲得了2008年金馬獎最佳創作短片,2009年金穗獎首獎、最佳導演,2009年台北電影節評審團大獎與2009年亞太影展最佳短片等殊榮。

關本良

  畢業於嶺南學院社會學系及香港演藝學院,從事攝影、音樂錄像及獨立短片創作,並任教於城市大學、香港演藝學院及香港中文大學。1997年開始電影攝影師生涯,曾與關錦鵬、許鞍華、王家衛等導演合作多部作品,身兼導演及紀錄片剪輯作品如《攝氏零度.春光再現》(2000)、《想一想香港:龍應台》(2007)等,並擔任多部劇情片的攝影指導,以《渺渺》拿下2009年台北電影節最佳攝影獎。

  

用光影作畫

我拍的時候,
只是想表現一個,
景物依舊,
時光流逝,
人事已非,
生命還有希望,
一點點光。

──李屏賓

要做一個攝影師,第一個你要了解燈吧。

李屏賓說。

不觀察光影,你永遠不容易掌握到好的光影。這些東西就是這樣,你不關心它,它不會是你的。就像工匠的手藝一樣,你問他這個手藝怎麼樣,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做起來就靈巧與純熟,而且,不用什麼思考,就會自然地直接傳達出來。比方一個花瓶,有許多工匠手藝在上面,一筆一劃。他做一樣的花瓶,幾乎每個都不一樣。

李屏賓喜愛陶瓷,在異國工作的空檔,他揹著一個黑色大帆布包,配那一身招牌的飛行員夾克、牛仔褲,上街,在跳蚤市場、假日市集,找陶瓷。他在裡面學質感、學手勁、學裡面捉摸不到的光影,摸久了,就學會了老匠人對色彩的直覺。

用他自己的話說,可能他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對光色的喜愛,也是從很多面累積的。

@李氏山水
李屏賓喜歡中國水墨畫,山林都是在黑色裡,一層一層慢慢加上去。早期台灣用的柯達底片,色彩常常不飽和,看起來好像灰灰髒髒的,而李屏賓在這種技術侷限裡,找到出路。他要在這種灰灰暗暗中,做出有深度的層次。

影評人藍祖蔚看李屏賓剛出道時的作品,認為《策馬入林》在有限的拍攝經費之下,用了一個非常超越的影像構圖來說故事,遠景甚至帶著一抹柏格曼、一抹黑澤明的構圖和對比,而在講究美術質感與考據的一些棚景裡,光影控制則帶有淳厚、很純粹的古典氣味。李屏賓為《稻草人》拍攝的畫面,則讓人看到台灣鄉野;僅僅一個簡單的構圖,一個鄉下破瓦厝旁的一棵大榕樹,就點出了在那個樹蔭底下的日常景色,只有生活在台灣,才可能清楚感覺到大榕樹底下那種深、那種陰,甚至連台灣潮濕天氣的力量都包括在裡面。

藍祖蔚認為,這不只是美學而已,而是李屏賓每一次的創作,都活在那個當下,所以他抽煉出來的事物非常純粹、原汁原味。經過李屏賓影像上的重新整理,事物變得更具體、聚焦、鮮明、濃烈。一旦接近他,就能感覺到他對這題材深入之後,或是反射出來的一種純度,但是你不會覺得不自在、怪異,反而覺得剛好適合,準確而記憶深刻

藍祖蔚稱這種影像風格為「李式山水」,透過色彩和光影呈現的氛圍,閃動出來的力量,成為李屏賓獨特的語言和影像,讓你感受到他的存在。

@找回真實光影
攝影即是用光影作畫。李屏賓觀察,每天的光從不一樣的地方,進入不一樣的房間裡面,每個房間都有自己本來的氣味,但每次拍攝的時候工作人員一進去,架上一個燈兩個燈,幾個燈一打以後,這個房子不見了。

房間裡原來的質感、色塊和氣味,這些基本的東西都沒有了。光雖然打得很漂亮,但真實的味道太少,也就是說,生活不見了。這房間完全是個假的。

在他看來,好萊塢式的豐滿光色雖然讓人看到很好的質感,但是我們的生活條件,跟西方人是不同的,而我們生活裡的那些光色,也不像西方家庭。

因此李屏賓嘗試,再把那些真實光影跟人物放在一起,「我希望把我認識、知道的那些光色,盡量在影片的不同場景裡面,能夠找回來。因為,有一種味道,只有在生活中你才會感受到。」

他說的是《童年往事》。

這部電影,很自然地呈現真實的光色,用了許多生活的燈光來當現場燈。同理,他常看到許多因為天氣變化造成的微弱光或顏色,拍片時也盡量想辦法把這些留下來。那個是打不到的,李屏賓說。很多燈一開的時候,這些顏色就不見了,都被吃掉了,消失在亮的光色裡。

這些電影裡打不到的光,打在《童年往事》裡,也打到了許多人的心。母親開著小檯燈寫信,眼角有淚光;在微微光中,隔著蚊帳,阿嬤揮著蒲扇,陪孫入睡;早晨掀開大灶上的鍋蓋,裊裊熱煙下的,清晨的光。這些光影,造就了李屏賓說的,生活的氣味,造就了台灣新電影裡最動人的「真實」。

而他自己笑說,這叫,彩色黑白片。

因為總是陰陰的、暗暗的、欲言又止的,一切心緒卻滿在其中。如《戀戀風塵》裡的火車,穿越隧道,忽明忽暗,鏡頭不動,只讓光影微塵隨列車搖晃、前進,主角阿雲與阿遠青春的酸澀,卻隨著一個接一個的山洞,慢慢清晰,慢慢透徹。

@為影片添加色彩
之後李屏賓去了香港,十年,對他認識電影而言,是一種蛻變,是成長之後、反省之後才會有的東西。香港十年,給了李屏賓在攝影上的自由度、寬廣的態度與接受力。

首先,他想到的是顏色。拍了那麼多港台電影,他發現,顏色都不夠。他看到貝托魯奇的《末代皇帝》,「我看西方人把中國的色彩,尤其是帝皇之家的宮廷色彩拍出來了,讓我很羞辱。」李屏賓覺得,為什麼西方人可以拍出那種色彩,中港台影片裡面卻從來沒有呈現過。

他看完以後很茫然,不知道從哪裡著手,不知道這些色彩從哪裡來的。是那個攝影師Vittorio Storaro,還是那個美術指導,還是整體?還是天氣?李屏賓開始找尋。他能找的,終究只能從攝影開始吧!

李屏賓從技術方面,開始賦予影片色彩、增加色彩,思考怎麼讓色彩合適故事,怎麼變換色彩,不要讓色彩那麼沉悶。

即使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仍決心展開嘗試,甚至不按電影拍攝的基本法則來做;多年的摸索下來,他發現原來危險度沒有那麼高,嘗試的結果其實不會偏離現實太遠,卻能表現出較飽滿的色彩。他開始比較放心地敢作敢為。

這時侯孝賢又找他拍片了,是《戲夢人生》。李屏賓希望,不要再拍成《童年往事》或《戀戀風塵》那樣,不要再拍成彩色黑白電影。那個光影不合適。他要說服導演侯孝賢。

他們先為這個做了一個試驗,到片廠去,請演員林強、伊能靜來。李屏賓做一些光與濾鏡的不同試驗。

拍攝時,李屏賓偷偷加了一點很淡的柔焦濾鏡,避免光線不足造成材質的粗糙直接感呈現在螢幕上。要是被侯導知道,自己的電影裡竟然有柔焦鏡頭,是不可能被接受的。所以,李屏賓都用暗語跟助理互相溝通,加濾鏡或者不加、什麼時候拿掉。

很多時候,李屏賓都是在欺騙的情況下進行,出於善意,為了不讓侯導多一層憂慮。而他自己做足了功課,在筆記本上寫下細密的思考,他要在黑色中看到層次,還有紅色的華麗。

侯導要暗暗紅紅的那種古老,要有時一個老頭坐在那兒不知道在幹嘛,抽個旱煙或水煙那個感覺。李屏賓加了煙草色,靠濾鏡來統一整個感覺。

自此之後,好像台灣電影比較有顏色一點。或者說,侯導的電影裡面比較有顏色一點。

到了《海上花》,侯孝賢要的光是,人到哪裡,光到哪裡。人持油燈,光隨人走,這些李屏賓知道,但是如果照寫實拍法去拍,拍不出那些顏色與質感。於是李屏賓自己設計了一些燈,當作油燈的光。

結果拍到中途,侯孝賢有一天把燈關了。他說,阿賓這不寫實,寫實應該是很多影子在晃動。李屏賓無可奈何,總不能從頭開始拍。他說,導演如果這樣子的話,就走回我們之前的彩色黑白片了,你要的那些東西跟這個是矛盾的。但侯孝賢說,你拍出來的太漂亮了。

李屏賓解釋這樣的風格是華麗寫實,還是寫實的。你找出一個不真實的光給我看。這光還是真實的,只是我把它擴大了,華麗了,豐富了。而且你想要的,也是這個方式才能夠呈現。

後來,侯孝賢接受了,但印片的時候一直說,印黑一點,黑一點。

@精簡燈光的思考
用最少的燈,李屏賓做出電影需要的光影質感。

我其實不喜歡太多燈,他說,畢竟,如果光色已經很好了,為什麼還要打燈?他思考一個巨大卻很基本的問題:打燈的目的究竟何在?

他在片廠為能使用的光色或加或減,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在關燈,在減光,並在這個過程中慢慢發現,隨著鏡頭與底片的進步,演員的質感、皮膚的細緻度,在簡單柔和的燈光下反而表現得比大的燈光還好。雖然並非絕對,但他感覺,大燈的亮度有時候也會呈現出拍攝物的缺點。

他不是排斥燈,只是覺得夠了就好,足夠表現畫面所需的色塊、氣氛或效果,就夠了。多餘的燈,只會造成破壞。而用剛好的亮度,可以保持底片的乾淨,同時仍保有畫面需要的效果。

他的態度是,生活要擺在第一位。對他而言,如果這個場景不夠生活,那麼一切都假,表演再好都是假的。所以他拍攝任何東西,首重讓光色與現場表現出真實。

《海上花》之後,李屏賓的拍攝更自由了。他開始用生活裡的各種東西、貼合影片元素的東西,讓電影的顏色,更出來一點。

《千禧曼波》的酒吧戲,舒淇與一群浮游在城市中的青年男女,喝酒、嘻笑、抽煙、吃爆米花。拍著拍著,原本不怎麼直接跟演員溝通的李屏賓,忽然走過去,低聲對舒淇說,「妳那爆米花可不可以不要吃那麼快?」舒淇不解,問:「為什麼?」

李屏賓說:「那個爆米花是拿來打燈的。」

《白色謀殺案》裡有一段情節,男主角必須瘋狂地砸碎屋內所有東西,一堆水藍色大垃圾袋,亂七八糟地散布在屋裡。李屏賓便把光打到垃圾袋上,讓藍色的光反射到所有家具上。整場戲,便呈現了異樣的特殊氛圍。

@光影和表演的對話
李屏賓總是細微地觀察現場的元素,做出這麼多讓人折服的光,自己卻說:「我很少為光感動。」

李屏賓說:「常常是因為光擺在那裡以後,演員的表演會讓你感動。打光本來就是一個燈就打完了,但演員的動作造成這些光影變化,那光就有生命了。」

舉例來說,《親密》裡的一場試戲,承受似近而遠的戀情之苦的林嘉欣,坐在車子前座。擋風玻璃上點點雨滴,路燈映照林嘉欣的臉。攝影機由遠而近推向她,林嘉欣那無法言說的情緒也就堆了上來。

光到了,演員的表演到了,李屏賓,被感動了。

但這大鬍子老兄表達他被感動的方式,只是溫藹一笑,豪氣地說,「小姐,試戲不要用那麼多情緒,等下沒有了!」

對李屏賓而言,打燈不單是呈現電影質感的一種手段,更重要的是為故事、為演員而服務。

李屏賓用燈很精簡,大多數好演員卻是喜歡光的。他沒有很強烈的燈去滿足他們,但他的打燈方式,儘管微弱,卻能讓他們看到並產生感覺,吸引他們進入他的光。

《今生,緣未了》的演員約翰‧馬可維奇曾說:Mark Lee, his lighting tells me where to go.(他的光影告訴我要往哪裡去)

當李屏賓打完光,高明的演員已經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裡了。

在拍攝之前,李屏賓很少讓演員走一遍給他看,因為他覺得那種呈現會很生硬,所以他用想像的,想像演員可能會坐下來,可能等一下站起來、走到哪裡,於是他在戲劇的焦點地方表現出他想要的光色,然後,「非常奇妙的,每一次,大部分演員都會進入我布的那個局部的光裡。」李屏賓說。憑著想像,他比演員還早投入每一場戲,而非在演員表演時才透過攝影機的finder進入。

還有演員告訴他,你的光讓我馬上就有情緒,覺得自己可以進入這場戲。「光的迷人之處,就是在這裡,」李屏賓說,「當你有很好的光色的時候,演員會被帶動、被鼓舞,會很興奮。」

 

台長: j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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