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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20 23:36:20| 人氣7,615|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你走了,我的責任才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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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喬神父喪禮的那天,我並沒有看到胡醫師。我心裡明白他們之間一定交代好了。
半年後,胡醫師打電話給我,他聊起松神父臨終前的那晚,十一點左右吧,神父的狀況很不好了,他知道該是道別的時刻了,他在神父的耳邊輕聲道別後,便離開了。還沒走出醫院大門,看護跑來告訴他:「神父走了。」
胡醫師並不意外,就這樣了,遲早而已,困守在這將毀的身體這麼久實在辛苦,離開了或許才是解脫。只是他不懂,為什麼神父要躺在床上這麼久?就像胡醫師的父親也同樣因中風而臥病多年。
「哈,我在想或許以後我也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吧,那時候我應該就知道了。」胡醫師似有領悟。我倒覺得他是癡人囈語,不見得要這樣才會知道吧。
我告訴胡醫師,松神父在世前我曾夢過他,神父好好的站著,告訴我說他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胡醫師說這說話的口氣有像松神父,他不只是神父,他完成了「人」應該有的典範。
胡醫師心有所感地說:「他走了,而我的責任才正式開始。」
臨終前的那晚,胡醫師在松神父的耳邊這麼說:「你即將回到天國了,我會好好的努力,努力讓自己將來走的時後,也可以到天國與你相見。」
這是我曾經紀錄過的他倆之間的小故事

與若瑟醫院結緣超過二十年的胡聰仁醫師,談到他與松院長如同父子的情感。「民國七十三年我第一次來到若瑟。從小讀書到當兵沒有離開過台北市,從來不知道「虎尾」在哪裡。當時是蔡副院長的同學找我來,但我已經在辦護照準備要去泰北服務,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二次聽到「虎尾」這個地名,第一次聽到是在我讀建中的時候,同學中有一位來自「虎尾中學」的高材生,他讓我很欽佩。同學跟我說:『要服務何必跑那麼遠,人家在台灣奉獻了四十年這麼久,而你們台灣人都不過來。』那時我剛好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就先過來看看。」
「我第一次來到虎尾,是在過年的期間,當時見到松院長的情景讓我印象深刻。我是從榮總來的,印象中的院長都是衣衫筆挺、高高在上,見到的松院長卻是穿著舊西裝,有點光頭的他正在小小間的院長室外面照顧盆景,是接近黃昏的時候,他對我作了個鬼臉,笑死人了,我覺得好奇怪! 」
好笑的是,這位說著初見這位「奇怪的松院長」的胡醫師,自己也是一個怪ㄎㄚ,有著傲人的學經歷背景,卻放棄眼前的大好前途要到泰北去行醫,身為醫師的他也一反常態,慣穿T恤和半截的褲子,腳踩著涼鞋,披頭散髮還蓄著鬍子。「當時的我就是這樣穿的,他不因為我看起來邋遢、不像醫生就排斥我。我想第一次看到我,他大概以為我是黑道的吧?應該對我也有點存疑吧?沒事說要來幫忙兩個星期。」胡醫師半開玩笑地說。「但是他是用一個歡迎的心,我沒有跟他說我的背景,他就接受了我,可能蔡副有跟他講過。我無所求,他肯收容我,我就很高興了。因為有的人會很挑剃,說你看起來不像醫生,他不會以貌取人。我是生在一個基督教家庭,父親是神學院的教授,他應該也不知道,但我從小就有點鐵齒,知道不應該這樣,卻故意打扮得有點古怪,從小就這樣,有點叛逆……」
在那兩個星期,怪怪的胡醫師,因為這位怪怪的院長而有了怪怪的經歷。胡醫師說:「他跟我講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像冰箱點火會著火之類的……。他知道我要去泰北,送我毒蛇咬傷的藥,還有一塊他很珍視的黑石頭,這神奇的黑石頭是從非洲來的,早期傳教士要去蠻荒地區服務,就會發配這樣一塊黑石頭,作為急救用,還附有一張證書。如果被毒蛇咬傷,把它吸附在傷口上,它會吸出血毒,吸飽了就會掉下來,之後只要浸泡在牛奶裡就可以還原,還可以重複使用。這些黑石頭後來都放在急診室,應該還有兩顆吧!」這些都是胡醫師從未聽聞、未曾見識過的事物。松院長看到這麼優秀又有真性情的年輕人,願意放棄名利和舒適的生活,到比若瑟更窮困危險的泰北去行醫,這不就是傳教士的精神?松院長讓他帶著這神奇的黑石,不但到當地實際用得上,可以自保可以救人,也是對胡醫師同樣有著無私奉獻精神的肯定。
「那時我住在四樓外科病房,兩個星期後要離開,他包紅包要給我,我不收。他們是奉獻的人,又沒有錢,我也不算是來工作,只要有地方給我吃住就好了。如果當時我沒有先來這裡,去泰北的那一年,我可能什麼都不會。因為這裡不同於台北的大醫院,手術要獨力完成,很多的狀況也都要自己想辦法,在我去泰北前,在若瑟這兩個星期對我而言是很好的訓練。」
胡醫師四年後再回到若瑟,「民國七十七年七月我父親過世之後,我跟松院長說:『我回來吃頭路,好不好?』他一口就說好。我父親先是中風,我從泰北回來轉到長庚去,之後有個同學要我到他的醫院當副院長,但我覺得不大適合,還是考慮來虎尾幫神父的忙。原本也考慮到台東的馬偕醫院,但是那裡有人可以輪調,這裡沒有人呀!」
「一個月後,他來跟我談如何給薪,他的作法不像大醫院有制度,一切依規章行事。他問我有沒有貸款?有沒有結婚、小孩?……他會顧及你的生活,是根據你生活的所需給你多少薪水,當時我什麼都沒有,就這樣留下來了。」「我住宿的房間剛好在兩位神父的中間,來這裡大家都像兄弟姊妹,晚上買些菜請他來,他也會來和大家聚在一起。我的父親剛過世,我覺得他們就像我的父親一樣,也像父親般對待我。」

台長: 亞特蘭提斯的追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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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秋
世賢平安:
每每讀到松神父的文章,就在眼前瀏覽出,他老人家與我們相處的情景,無法忘懷!真的難以切割!這段親如一家人的恩情。
幾次憶及,總泛紅眼光,心疼松神父為台灣人無私的犧牲奉獻,不捨松神父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猶心繫安寧病房有設立的意義。
神父與胡醫師的組合,外觀上是蠻奇特的!但他們對人的關懷及用心,卻能打動我們內心深處的悸動,續而發揮大愛,神父與胡醫師是非常值得我們敬佩的兩位,更值得學習的。
走筆至此,思念滿懷,我知松神父依然捨不得我們,依然愛心眷顧我們大家!
雲秋
2008-05-21 09:20:44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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