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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19 17:30:55| 人氣6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機鋒無限-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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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鋒無限-10】─禪者的人格─退步原來是向前!

虎寺禪院中的學僧正在寺前的圍牆上,模擬一幅龍爭虎的畫像,圖中龍在雲端盤旋將下,虎踞山頭,作勢欲撲,雖然修改多次,卻總認其中動態不足,適巧無德禪師從外面回來,學僧就請禪師評監一下。 

無德禪師看後說道:『龍和虎的外形畫得不壞,但龍與虎的特性們知道多少?現在應該要明白的是龍在攻擊之前,頭必須向後退縮;虎要上撲時,頭必然自下壓低。龍頸向後的屈度愈大,虎頭愈貼近地面,他們也就能沖得更快、跳得更高。』

學僧們非常歡喜的受道:『老師是一語道破,我們不僅將龍頭畫得太向前,虎頭也太高了,怪不得總覺得動態不足。』

無德禪師藉機說道:『人處事,參禪修道的道理也一樣,退一步的準備之後,才能沖得更遠,謙卑的反省之後才能爬得更高。』

學僧不解似的道:『老師!退步的人能向前!謙卑的人能更高?』

無德禪師嚴肅的說道:『們且聽我說一首禪偈:

       手把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

      身心淨方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諸仁者能否會意呢?』諸學僧至此均能有省矣。
 
禪者的人格,有自尊的一面,他們有時頂天立地,孤傲不群,有如龍抬頭、虎相撲;但有時也非常自謙,有如龍退縮,虎低頭。這正說明了當進則進,當退則退;當高則高,當低則低。所謂進退有據,高低有時也。

獸中之靈,虎獸中之王,禪者乃人中之賢,以退進,以謙上,不亦宜乎?

          秧詩》唐布袋和

      手把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

      六根淨方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彌勒佛叫做「布袋和呢?中國廟宇供奉的大肚彌勒,並非是佛教三世佛中的未來佛彌勒,而是個實實在在的中國人,他就是布袋和尚─契此。五代後樑時,浙江奉化出了個怪和尚,法名契此,契此身材矮胖,肚子奇大,加之言語無常,四處坐臥,常用竹棍挑著一個大口布袋在鬧市中化緣。他能預報天氣,為人說禍福也稱靈驗,因而名噪一時,人們就叫他為「布袋和尚。

和尚有一次接受農夫的供養以後,為其說法開示道:『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形容一個農夫插秧時,一把把青秧插滿田,低頭看到水面漂漾的藍天,也看到自己!一般人的通病是:只看到別人的短處,看不到自己的過失。水中天如鏡,人要自覺自悟,使本性清澈顯見,才能夠「六根清淨方為道」,使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不被外面的色、聲、香、味、觸、法六塵污染,時時保持自性的清淨,就是道,就是修行了。

「退步原來是向前」,頗有哲理意味。試想,農夫插秧,一面插青秧,一面往後步步退,返到田邊,一畦田的秧苗才插好,其是似退而實進。有時候,退讓不是完全的消極,反而是積極的轉進。與人相處,斤斤計較爭執,互相排擠詆毀,又能成就什麼?倒不如退一步,尋求更大的成功。

過去有一個人,為了一堵圍牆,和鄰居起爭執,心裡忿忿不平,就捎信給在京城做官的父親-張英,希望父親用官府的權勢把牆爭過來,他的父親很明理,回了兒子一首詩:

     萬里修書只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

     長城萬里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為了一堵牆而起爭執,真是何苦?讓人家幾尺不就太平了嗎?你看看萬里長城至今還在,可是當年赫赫一世的秦始皇又在哪裡呢?你爭,跟人家鬥氣,百年過後什麼是你的?不都灰飛煙滅,枯塚一堆了嗎?

從這首詩裡,我們能不能領悟四大皆空?能不能在面對社會、物質一切時,觀境自在?觀我在?觀物自在?觀心自在?觀人自在呢?能!莽莽人間就不必再作什麼計較爭吵了!只看自己心田清不清淨,任它八方冷語與暗箭!俗話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確,“忍”可化暴戾為祥和,化干戈為玉帛。

家人接到回書後,立刻讓出了三尺土地。方姓望族見狀,亦讓出三尺土地。於是,兩家之間,形成一條六尺寬的人行巷道。由於張英的豁達,非但化干戈為玉帛,且造就一段千古佳話,百姓過此巷道時,均稱頌不已,讀之令人動容。

一則捉猴子的故事,猴子的手伸入陷阱抓食物,緊握的拳頭伸不出洞口,而落入獵人之手。其實只需將手放開就能伸出,但因其心中的貪念,最後被自己的執著所俘虜。

人也是如此,因內心的欲望與執著而使我們受縛。「心地清淨方爲道」,當我們身心不受外界物欲羈執,放下自我與執著,才能與道相契。有捨才能得,能夠捨得,方能逍遙自適,也才能行諸四海,達到孔子所說的「無入而不自得」之妙境。

「低頭便見水中天」,此即隱含虛懷若穀的謙沖態度,如成熟的稻穗,垂得越低。人常會有看到別人的短處,卻看不到自己過失的通病。水中天如鏡,吾人要自覺自悟,方能使本性清澈顯見。《尚書·大禹謨》中云:「滿招損,謙受益」亦同此意。

《易經》 亦云:「天道之盈也虧,乃視益謙之有無。」但看天之盈虧之道,逢望則滿月,遇朔則虧蝕,人生亦復如此。故宜多留餘地予他人,不宜驕矜志滿,能自謙,才能精進。也唯有如此,方真正的認識自己,認識真理,認識世界。

「退步原來是向前」詩句是深富哲理的,宋朝慈受懷深禪師亦有多首膾炙人口的退步詩偈:

       萬事無如退步眠,放教癡鈍卻安然,

       漆因有用遭人割,膏為能明徹夜煎。

其意即謂,世間萬事於應對進退上,沒有以退為進更加高明;而在待人處世方面,帶有少許糊塗、大智若愚般,反而更能自在安然。

漆樹因爲有用才被割樹皮;膏油因爲可照明反而徹夜受煎熬,所謂「麝因香重身先死,蠶因絲多命早亡」即如是。才華洋溢的人,若不懂得韜光養晦,反而時時顯露,處處招搖,樹大招風,便容易招致災禍。

詩寓意世人要內歛、知謙退,具有謙遜自抑之德,亦要英氣內斂、深藏不露,要懂得潛沈,善於蟄伏,不要隨便顯露。等因緣具足,時機成熟時,再將平日所蓄積之力量展現,遨遊自在,無往而不利。然即使飛黃騰達,事業有成,更須保持謹慎之態度與謙卑之涵養,否則容易樂極生悲,麻煩隨之跟就。

懷深禪師尚有一首退步詩偈:

     萬事無如退步休,本來無證亦無修,

     明窗高掛多留月,黃菊深栽盛得秋。

退一步何等消遙自在,退一步能帶來休憩、休養,因爲不再將精力花在短暫無價值的事物上,便是一種覺悟,一種取捨。捨去許多,則可獲得更多。至一定層次,便明白一切均不假外求,不需以外面的事證悟自己。回過頭來有更廣闊的世界,退一步,爭逐的人少,天地更寬廣,更能體悟生命的奧義。能如此認知,在世間上亦能當進則進,當退則退。  

慈受禪師的另一首退步詩偈語:

      萬事無如退步人,孤雲野鶴自由身,

      松門十裏時往來,笑揖峰頭月一輪。

此乃悟道者的一任清風,感受那深遠空靈,不沾半點塵俗的閒逸意境。一個人最要緊的是能知足、守本分,凡事不強求,因那非己所應得。功名富貴不一定非要不可,畢竟該是你的,擋都擋不掉;不屬於你的,終究會流失。唯有能知足、守本分,人生方能自適自在,無罣無礙。人生在世,逢順境時,積極前進固然可取;處逆境時,退步養晦更形重要。

一般人只知向前行進,卻不知退步自保,故往往與人爭得面紅耳赤,碰得鼻青臉腫。其實,若能知進退,面對功名富貴、人我是非之前,偶爾糊塗一下,退一步海闊天空,便能灑脫自在,悠然自得。 此外,人生的每一時刻都在選擇,亦面臨著捨棄。若能在意氣衝突上退讓,在生命精神上前進,爭千秋不爭一時,退步是高悟,多麽逍遙灑脫。

捨得需要勇氣和智慧,與其拼命抓而抓不到,不如嘗試學會放棄,順其自然,順應我們的內心。屆時自然能體會到:

            竟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破嶺頭雲,

            歸來偶把梅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

禪悟詩偈皆有其獨特機鋒之處,尤以大自然為題更見豁達之識。其所流露的禪意,如《滄浪詩話》:「由妙悟而得興趣,故意境透徹玲瓏,意味含蓄無窮。」細閱之而飲領往往能自入其意境,其中許多還饒富禪機,有些是禪道上的體悟,亦可作為禪悟人生的指引哪。

  【機鋒無限-11】─佛性、禪心無不相通!

    藥山禪師問飯頭:汝在此多少時也?

    飯頭回曰:三年。

    師曰:我總不識汝。

    飯頭罔測,發憤而去。

    (《五燈會元》卷五)

【譯文】:

藥山惟儼禪師問炊事僧:在這裏多長時間了?

炊事僧回答說:有三年了。

禪師說:怎麼一點也不認識

炊事僧不明白其中深意,生氣地走開了。

【評析】:

中國有句古語: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意思是兩個人在一塊過了一輩子可能還跟新認識的樣,相互疏遠而陌生;有時兩個人偶然巧遇,可能會一見鍾情,似曾相識,心心相印。因此,我們說認識的時候,不應指兩人相處的時間,而應指是舌心有靈犀

飯頭在這裏已有三年,惟儼禪師不可能不認識他,但在這裏卻故意說我不認識,實際意思是我不認識那個本來面目的,以此來檢驗飯頭禪悟達到了樣的境界。

人人都有佛性,禪心無不相通,悟者與天地與自然與了悟的人都渾融於那潛在的大和諧中。不被認識的陌生人便只有彼此的隔離、閉塞了。

參禪乃了開悟,開大智慧,了生脫死。但坐時不要存這個念:什時候開悟?如何開大智慧?如何了生脫死?

應該念茲在茲,好好活在當下參悟,不要管開悟不開悟,開智慧不開智慧,了不了生死。若常存著這些念頭,總不能開悟。?因心裏有了障礙物,必要將身心放下,無拘無束,無掛無礙,專一參到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別有一番天地。

參禪功夫要純熟,自然就會到那番田地,不要貪快,所謂毋欲速,欲速則不達;毋見小利,見小利則大事不成。坐禪人要把心制之一處,不打妄想,則無事不辦,一切自會相應。

【機鋒無限-12】─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永恆,都是轉瞬即逝!

佛陀旅行經過一個森林,那一天非常熱,剛好在中午,他覺得口渴,所以他告訴他的弟子阿難:我們剛走過一條小溪,去取一些水來。

阿難往回走,但是他發現那條小溪非常小,有一些車子經過,溪水被弄得很濁,本來沉澱的泥土都上來了,現在那個水不能喝了。他回到佛陀身邊,告訴佛陀:小河裏的水已經很,不能喝了,請允許我繼續走,我知道有一條河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我去那裏取水。

佛陀說:不,到剛才那條小溪去取水。

阿難知道那條河裏的水取來也無法用。時間不必要地被浪費,而他又感到口渴,但是當佛陀說了,他就必須去,然後他再度回來。

當他第二次回來的時候,阿難問佛陀:堅持叫我去,但我是不是能做些什來使那些水變純淨?

佛陀說:事都不要做,否則將會使變得更不純淨。不要進入那條溪流,只要在外面、在岸邊等待,如果進入溪流,將會把水弄得更亂,溪流自己會流動,要讓流。

佛陀說:再去。

當阿難第三次回到那條溪流時,水是那麼清澈,泥沙已經流走了,枯葉也消失了。阿難笑了,他取了水快活地回來,拜在佛陀的下說:你教導的方法是奇跡,給我上了偉大的一課:沒有什東西是永恆的,只需要耐心。

無常,是佛陀的基本導,即沒有什東西是永恆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轉瞬即逝的。所以,我們沒有理由要有那多的煩惱?即使是同一條河流,也沒有一樣東西可以保持永恆,只要有耐心,只要等上片刻,那些葉子將會流走,那些泥沙將會再度沉澱,那些水就會再度變得純淨。

一條小河是這樣,生活也是這樣。有時,生活裏會有很多的煩惱,但是我們也應該有些耐心。

【機鋒無限-13】─公案尋禪與歷代祖師同一鼻孔出氣

我們的生活充滿著禪意和禪機,所謂神通及妙用,運水與搬柴。但大多數人由於自我封閉,意識不到他本身具有體驗禪的潛能,這就叫做百姓日用而不知。這裏我們不妨拈兩則古人以日常生活契機而說禪、悟禪和行禪的公案,應該有助於加深對生活禪的理解。

唐時期有一位龍潭和,他的師父是天皇道悟禪師。他在師身邊呆了很長時間,天天侍侯師父。他覺得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師父並沒有給他指示禪機心要。

有一天,龍潭和向師父發問道:『某自到來,不蒙指示心要。』

他師父卻說:『自汝到來,吾未嘗不指示心要。』

龍潭問:『何處指示?』

師父說:『汝擎茶來,吾汝接;汝行食來,吾汝受;汝和南時,吾便低首,何處不指示心要?』

龍潭聽了師父的開導,低頭良久不語。

師父說:『見則直下便見,擬思即差。』

龍潭在師父逼拶的這一瞬間,不容思量蔔度,當下心開意解,悟道見性了,於是他又進一步請師父:『如何保任?』

師父說:『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無別勝解。』

這則公案楚地告訴我們這樣一個事實:

禪者的生活,處處都流露著禪機,學人只要全身心地投入進去,處處都可以領悟到禪機,處處都可以實證禪的境界。同樣重要的是,這則公案還告訴我們悟後的保任功夫是但盡凡心,無別勝解

在生活中體驗禪的關鍵所在是要保持一顆平常的心,所謂平常心是道

另一則公案所包含的深刻內容,對樣在生活中保持平常心或許會有所發。 

有源律師問慧海禪師:『和修道還用功否?』

禪師曰:『用功。』

有源曰:『如何用功?』

禪師曰:『饑來吃飯,困來即眠。』

有源曰:『一切人總如是,同師用功否?』

禪師曰:『不同。』

有源曰:『何故不同?』

禪師曰:『他吃飯時不肯吃飯,百種須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較。所以不同。』

禪者的吃飯、睡覺與一般人的吃飯、睡覺有著這樣大的差距,這就是我們還不能在穿衣吃飯的日常生活中體驗禪的根本癥結所在。

我們如果去掉吃飯時的百種須索和睡覺時的千般計較,我們當下就可以與歷代祖師同一鼻孔出氣。

天皇道悟禪師(748年-801年),俗姓張,唐代州東陽〈今浙江〉人,禪宗祖師。道悟禪師十四歲時在明州落髮出家。二十五歲時,至杭州竹林寺受具足戒。游餘杭,依止徑山國一禪師,在其門下修行五年,得到他的印可。

大曆十一年(776年),至餘姚大梅山獨自修行。建中元年(780年〉,至洪州鍾陵(今江西進賢縣)拜訪洪州道一禪師。隔年(781年),至衡山拜訪石頭希遷禪師。

後住荊州當陽紫荊山,受江陵尹右僕射裴休所請,住持天皇寺,故人稱天皇道悟。天皇道悟傳龍潭崇信,後成雲門、法眼二宗的根源。

根據後世傳說,同時代有另一位同名禪師,屬洪宗州,叫天王道悟,他才是龍潭崇信的老師。但經考證,應該是誤傳。

荊州天皇道悟禪師,石頭遷禪師之法嗣,俗姓張,州(治所在今浙江金華)東陽人。道悟禪師自幼就生得神儀超俗,迥異常兒,不好世樂,有出世志。十四歲時,道悟禪師就想出家,但是沒有得到父母的允許。不得已,他只好減損食,以至於一天一食,結果餓得形體羸弱憔悴。這樣,父母不得不從其所願。於是,道悟禪師便依明州(治所在今浙江寧波)大德落發,二十五歲時又赴杭州竹林寺受具足戒。

道悟禪師道心猛利,修持精進,梵行淨。經常於風雨晦暝之夜,獨自前往荒僻的丘塚間,打坐習禪,曆境練心。經過這種近似頭陀式的苦行,道悟禪師終於得以身心安靜,離諸怖畏。後來,他離開了竹林寺,開始四方遊學、遍參禪德。

開始,道悟禪師投余杭徑山道欽國一禪師座下,學習禪法五年。在此期間,他經過國一禪師的點化,言下密契宗要,“識衣中珠,身心豁然,妄皆遣,斷諸疑滯,無畏自在。”大曆十一年(776),道悟禪師潛入余姚大梅山隱修,岩棲木食,日與猿猱虎豹伍。這樣過了三、四年的時間,後被樵夫發現,複出山行

建中初年(780,道悟禪師來到鐘陵(原名豫章,今江西南昌)參禮馬祖。馬祖亦重新印可了他的解悟。道悟禪師始知法無異說,遂依止馬祖座下近兩年。第二年秋天,道悟禪師又辭別馬祖,前往湖南南嶽,參訪石頭希遷禪師。

初禮石頭,道悟禪師便問:“離卻定慧,以何法示人?”

石頭和道:“我這裏無奴婢,離個甚?”

石頭和的意思是說,我這裏隨處作主,立處皆,本無一法可得,遑論定慧這些閑傢俱。要我離,離個什呢?

道悟禪師又問:“如何明得?”

然連定慧都沒有,那,又通過何種途徑來證得自性呢?

石頭和道:“汝還撮得虛空?”

自性如虛空,無形無相,如何把捉?

道悟禪師一聽,覺得因緣不契,便道:“恁則不從,今日去也!”

若這樣講,我即不肯。我現在就離開這裏!

石頭和於是問道:“未審汝早從那邊來?”

道悟禪師道:“道悟不是那邊人。”

石頭和道:“我早知汝來處也。”

道悟禪師道:“師何以贓誣於人?”

石頭和道:“汝身見在。”

道悟禪師問:“雖然如是,畢竟如何示于後人?”

石頭和反問道:“汝道誰是後人?”

道悟禪師一聽,言下大徹,從前在國一、馬祖二大師門下所獲心得,頓時掃蕩無餘。蓋其平生所悟,可用《宋高僧傳》中的一句話來括:“垢淨共住,水波同體。觸境迷著,浩然忘歸。三世平等,本來淨。一念不起,即見佛心”。

道悟禪師大事了畢之後,即前往荊州當陽紫陵山,住山開法,一時四方學徒、都城士女,聞風而至。後被請入荊州城中,住天皇寺。道悟禪師接眾,一向平等,客無貴賤,皆坐而揖之,無論多大高官,一不迎不送。當時裴休任江陵右僕射,常來殷勤問法,對道悟禪師恭敬有加。由於得到地方長官的支援,石頭禪法經過道悟禪師的弘揚,一時大盛。

道悟禪師圓寂于元和二年丁亥(807),春秋六十,戒臘三十五。

德山宣鑒禪師,龍潭崇信禪師之法嗣,俗姓周,簡州人。幼年即出家,二十歲受具足戒。對律藏和性相二宗經論頗有究。經常給信眾講《金剛經》,時人稱之周金剛。宣鑒禪師頗自負,曾經對他的同學講:“一毛海,海性無虧。纖芥投鋒,鋒利不動。學與無學,唯我知焉。”

宣鑒禪師後來聽說南方禪宗盛行,大講明心見性、頓悟成佛,天下學人莫不歸附,心裏憤憤不平,說道:“出家兒千劫學佛威儀,萬劫學佛細行,不得成佛。南方魔子敢言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我當lou,拽掉)其窟穴,滅其種類,以報佛恩。”

於是,宣鑒禪師便擔上自己多年所注的《龍疏鈔》,離開四川,準備去湖南、江西,找那裏的禪宗大德一決高低。《龍疏》系唐代禦注金剛般若波羅密經這宣演,凡六卷,乃龍寺少門道氤奉唐玄宗之詔,所作《金剛經》之疏注。《龍疏鈔》不是宣鑒禪師自己對《龍疏》的進一步闡釋。

在去澧陽的路上,有一天,宣鑒禪師遇見一位老婆婆在龍潭山山下的一處路口賣燒。一個多月來,宣鑒禪師天天挑著擔子路,此時已經是很累了。於是他便在老婆婆的攤前停下來,放下擔子歇息一下,順便準備買一些點心充饑。老婆婆指著他的擔子問:“這個是甚文字?”

宣鑒禪師回答道:“《龍疏鈔》。”

老婆婆又問:“講何經?”

宣鑒禪師道:“《金剛經》。”

老婆婆道:“我有一問,若答得,施與點心。若答不得,且別處去。”

宣鑒禪師了一眼這位普通的老婆婆,心裏並不在意,說道:“請問。”

老婆婆道:“《金剛經》道,‘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未審上座點那個心?”

宣鑒禪師一聽,眼了,不知道該如何應答。當然,燒也就沒有吃成。宣鑒禪師羞愧得連頭也不敢抬,挑起擔子,徑直上龍潭山去了。

到了龍潭崇信禪師的道場,宣鑒禪師直接走進法堂,說道:“久向龍潭,及乎到來,潭又不見,龍又不現。”

龍潭禪師一聽,遂欠身道:“子親到龍潭。”

宣鑒禪師便默不作聲,其實他心裏早已有了幾分敬畏,於是便決定留在那裏,隨師參學。

一天上,宣鑒禪師侍立次,龍潭禪師道:“更深,何不下去(夜深了,不回寮房休息)?”

於是宣鑒禪師向龍潭禪師道了一聲珍重,便往外走。剛踏出門,卻又縮回來了,說道:“外面黑。”

龍潭禪師於是點了一支紙燭,遞給宣鑒禪師。宣鑒禪師正準備伸手接,龍潭禪師忽然又將蠟燭吹滅了。

就在這當下,宣鑒禪師豁然大悟,連忙伏身禮拜。

龍潭禪師問:“子見個甚?”

宣鑒禪師道:“從今向去,更不疑天下老和舌頭也。”

第二天,龍潭禪師升座,告訴大眾說:“可中有個漢,牙如劍樹,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頭,他時向孤峰頂上,立吾道去在!”

話音剛落,宣鑒禪師便搬出《龍疏鈔》,堆在法堂前,起火把,說道:“窮諸玄辯,若一毫置於太虛;竭世樞機,似一滴投於巨壑”。

通過窮盡玄思言辯,來探求佛教真理,就好比將一根毫毛置於虛空;竭盡世間的聰明學問以探求實相之妙諦,猶如投一滴水以巨壑。這樣做,徒耗時光,勞而無功。

說完,便點火將疏鈔燒掉了。然後禮辭崇信禪師,前往大山。宣鑒禪師來到大山,便著包,徑直走上法堂,先從西邊走到東邊,又從東邊走到西邊,然後看著方丈和尚,問道:“有麼?有麼?”

溈山靈祐禪師坐在那兒,根本不理睬。

宣鑒禪師便自言自語道:“無!無!說完便向法堂門口走去。剛跨出門,轉眼一想,說道:“雖然如此,也不得草草。”於是便整肅威儀,打算再次進入法堂,與溈山禪師相見。宣鑒禪師剛跨進門,便提起坐具,大聲喊道:“和尚!”

溈山禪師準備拿拂子,宣鑒禪師一見,便大喝一聲,拂袖而出。

到了晚上,溈山禪師問首座和尚:“今日新到在否?”

首座和尚道:“當時背卻法堂,著草鞋出去也。”

溈山禪師道:“此子已後孤頂上盤結草庵,呵佛罵祖去在!”

離開溈山后,宣鑒禪師又回到龍潭禪師座下,在那兒住了三十年之久。唐武宗滅法的時候,宣鑒禪師曾一度避難於獨浮山之石室。大中初年(847),武陵太守薛廷望,出資重新修建了德山精舍,號古德禪院,想請有一位得道高僧住持。他聽說宣鑒禪師有道行,便請宣鑒禪師下山,可是每次都被婉言謝絕了。無奈,薛廷望便設計,派差吏以茶鹽之罪誣陷宣鑒禪師,說他犯了禁法,把他抓到州裏,然後再具禮堅請宣鑒禪師駐錫德山精舍,大闡宗風。從此人們便稱宣鑒禪師為德山禪師。

德山禪師的禪風以棒喝和呵佛罵祖著稱,曾有上堂法語云:“我先祖見處即不然,這裏無祖無佛,達磨是老臊胡,釋迦老子是乾屎橛,文殊普賢是擔屎漢,等覺妙覺是破執凡夫,菩提涅槃是系驢橛,十二分教是鬼神簿、拭瘡疣紙,四果三賢、初心十地是守古塚鬼,自救不了。”德山禪師呵佛罵祖的目的,並不是要否認佛教,而是要幫助學人解粘去縛,放棄向外馳求,回歸自身:“若也於已無事,則勿妄求。妄求而得,亦非得也。汝但無事于心,無心於事,則虛而靈,空而妙。若毛端許言之本末者,皆為自欺。何故?毫氂繫念,三塗業因。瞥爾情生,萬劫羈鎖。聖名凡號,儘是虛聲。殊相劣形,皆為幻色。汝欲求之,得無累乎?及其厭之,又成大患,終而無益。”

德山禪師圓寂于唐鹹通六年(866)。諡見性禪師。


【機鋒無限-14】─把心念改變,托起一顆淨平等心。

學僧對禪師不歡喜禮佛,也不禮祖的態度,感到十分不悅。

禪師說: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聽了這四句話後,學僧恍然大悟! 

禪宗有一段故事:達摩祖師的墓地,位於河南省,有一位學僧發誓要守墓、照顧墓園。有一天,遠方來了一位禪師,來到達摩祖師的墓前。

這位守墓的學僧來迎接他,且恭敬地問禪師說:『禪師,要先禮佛?還是先禮祖?』

這位禪師說:『我不禮佛,也不禮祖。』

這位學僧聽了內心不太高興,態度也隨即改變,用不客氣的口吻說:『佛與祖師,與結了什怨仇?』

禪師心平氣和地反問他說:『佛與祖師到底給了恩惠?讓替佛與祖師如此說話!』 

這位學僧聽了了一下,覺得這位禪師的話很有禪機!所以心念一轉,又恢復了恭敬的心,並問禪師說:『請禪師,我到底應該如何自處?』

禪師說:『佛與眾生平等,看待一切眾生要泯滅仇與怨,不可有恩怨的心態。如果能這樣,心才會平靜。』

學僧又問:『要如何才能恩怨平等?』

這位禪師回答:『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聽了這四句話,這位學僧恍然大悟! 

『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這四句話的大意是:正的至道,在我們日常生活中。有心體會理,有什困難?因生活就是法,一切的動作無不是道!最怕的是有分辨心,分辨何種工作高?何事卑微?其實,工作無高低,一切事都要去做,守住本分就對了!所以說唯嫌揀擇,不要妄加分辨。 

所謂但莫憎愛,最重要的是不可起怨嫌之心,也不要有特別貪愛的念頭。如果能不分工作的高低,也不分辨愛及不愛,如此內心對一切的境界,都能了然明白,自然能體會到佛法不離世間法,不離于生活周圍之間。 

學佛最重要的是,學得平等心。對人不能有瞋心、不要有厭憎,也不要特別親密。我們要付出的愛不是私愛,應該是廣大無邊的大愛。不要在私我、小愛中打轉而混亂了自己的心,也不要了一點怨與恨,使心念時時打結。 

學佛就是要調適這念心,使我們的心能平靜、無怨恨,不受外境好壞的影響而自我煩惱!能如此,學佛確實是至道無難,當下即是法


台長: 幻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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